第八十四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八十四章
為……什麽而戰？
將士們彼此面面相覷, 都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，縱使是經年的老兵了，也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說法——他們還需要知道為什麽而戰？
不是聽從將軍的命令沖上去或者撤退就可以了嗎？
而那頭文照已經繼續說了下去, “我離開的這幾天，當然並不是為了逃跑，我是去了燒當羌的地界，見到了他們的氐王日達暮，和日達暮談成了一樁生意。”文照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將士, 問：“你們知道我談成的是怎樣一樁生意嗎？”
將士們自然搖頭道“不知”，文照高聲道：“日達暮答應我, 可以讓我們全軍借道燒當羌的地盤，向西北而去！”
此話一出，有些機靈的將士已經反應過來, 面露震驚之色，而更多的將士仍是懵懵懂懂地看著文照。
文照繼續道：“這樣一來，我們就可以直插北戎腹地, 奇襲檀述耶的王帳！”
此言直如一記驚雷, 在人群中轟然炸響。
“什……什麽, 要……要去打北戎王帳？”
黃小樹呆呆地伸出手, 用力一拍自己的腦袋, “是我聽錯了？還是我剛才產生了幻覺？”
如黃小樹一般反應的人不在少數, 震驚過後便是遲疑與動搖, 幾個與文照頗為相熟的小校忍不住出言勸誡道：“都尉, 這個計劃太過驚險，咱們還是三思而後行吧！”
“是啊, 都尉，沒了樂玄將軍所部, 咱們攏共就一萬五千人，須得謹慎行事啊。”
其餘眾將士也是滿眼的忐忑與不安，面對全軍的抗拒，文照卻笑了，“你們一定很奇怪，我為什麽要讓你們知道我的這個計劃？我直接下令出發，反正待到進入到北戎地界時，你們反悔也來不及了，我為何要多此一舉呢？”
頓了頓，文照一字一頓地道：“因為我要讓你們知道，這個計劃並非天方夜譚，而是切實可行的。”
她拍了拍手，文成飛和鄭紅棉二人各持輿圖一角，將其在眾人面前緩緩展開。
文照指了指輿圖上方的木乘谷，指尖由涼州滑至北戎腹地，“這裏是木乘谷，是我們大軍目前所駐紮之地，而檀述耶的王帳，大概就在此地。想要到達北戎王帳，從涼州過，需要經過張掖、酒泉、敦煌三郡，大家夥兒也都知道，如今這三郡俱都在北戎手裏，想要走這一條線進入北戎，絕無可能辦到。”
她再一指西羌，“但如果繞道西羌，中途無有阻攔、一馬平川，我們全力疾行，至多四日，定能到達！”文照昂首，坦然直視底下將士們或茫然或凝重的目光，“我知道大家擔心的是什麽，無非是我大軍僅有一萬五千人，怕此行有去無回，但大家盡管放心，我敢打包票——檀述耶王帳空虛，能戰之兵必然已盡數被他帶去涼州戰場，我們只要能找到其王帳所在，迎來的將是一場必勝之戰！”
全軍霎時嘩然，將士們驚訝之下彼此交談，對著輿圖指指點點，越聊越覺得……文都尉所言，似乎是真的可以實現的！
倘若真的成功襲取了北戎王帳，那可是奇功一件啊！
文照並不阻攔，任由他們熱烈討論，然而逐漸熱切的氣氛之下，終究還是有人心存疑慮，張伍躊躇再三，最終還是再度站了出來，拱手道：“都尉既說，要讓我們明白為何而戰，可否為我解答心中迷惑？”
文照一點頭，“你說。”
張伍道：“為何我們不與前將軍所部匯合，而是要冒奇險襲取北戎王帳……僅僅是為了建立奇功嗎？”
言下之意，是暗指文照為了軍功，不顧底下將士們的性命。文照聞言，並不惱怒，她註視著張伍，認真地解釋道：“不是我不想與馬燕匯合，而是我不能這麽做——你們想必還不知道吧，樂玄將軍之所以會被檀述耶偷襲、我軍之所以會陷入這樣被動的境地，全都是因為馬燕蓄意設計之故！”
文照一指輿圖上的張掖縣，“我有線人密報，馬燕之所以會派遣我們孤軍攻襲張掖縣，正是因為他與檀述耶早有密謀，要以我全軍的性命，換取檀述耶退出涼州，好讓他馬燕，獨吞潑天大功！”
面對呆滯震驚的將士們，文照冷冷道：“否則，何以解釋，檀述耶不在隴西而在張掖？若非樂玄將軍拼死阻擊、若非我及時帶領大家撤離金城，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已成了檀述耶的刀下亡魂了。”
她微微擡起下巴，“還有人有話要問嗎？”
全軍俱都陷在險些為馬燕害死的驚訝與後怕中，一時鴉雀無聲。
文照繼續道：“這正是今日我與大家有此一言的緣故，倘若諸位渾渾噩噩，不知去往何方、不知為何而戰、不知敵手究竟是誰，縱然一時得勝，也終有一敗。我軍看似有隴西十八萬大軍作為後應，實則毫無退路，要麽，一路逃跑，做一支逃軍，要麽……”
文照猝然抽出腰間長刀，刀鋒在夕陽的映照下反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，“隨我沖殺出去，建下奇功，讓史書工筆，留下你我名姓！”
張伍微嘆一聲，躬身拱手，“多謝都尉答覆，小人再無疑慮，願隨都尉千裏殺敵！”
眾將士都拱手，齊聲道：“願隨都尉千裏殺敵！”
“很好，”文照一點頭，擡手一指張伍，“張伍，你言行無狀，率眾鬥毆，按照軍規，我罰你軍棍四十杖，你可有異議？”
張伍老老實實地道：“無有異議，小人這就去領罰。”
黃小樹剛抱著胳膊幸災樂禍地哼哼兩聲，上頭文照就點到了他的名字，“黃小樹！”
黃小樹一個激靈，“到！”
文照板著臉，“雖是張伍失言在先，但卻是你先動手打人，我也罰你四十軍棍，你認是不認？”
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黃小樹委屈巴巴地想要辯解，黃大樹連忙一撞他的胳膊，低聲道：“還敢頂嘴，你不想活了？都尉說什麽就是什麽！”
黃小樹頓時慫了，“小人認罰。”
“其餘方才參與鬥毆之人，均罰軍棍二十杖，自己去軍法隊領罰吧！”說完，文照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文良的身上。
文良暗暗一顫，心知今日是逃不掉了，無奈嘆聲道：“都尉，我治軍有誤，願自罰軍棍四十杖。”
“嗯。”文照一點頭，“去吧。”
待該受罰的人都走了，文照再度笑道：“前些時日，咱們大家都挨餓了，這我都知道，今夜咱們飽餐一頓，好好休息一夜，等明日天一亮，咱們即刻出征！”
底下頓時歡天喜地，唯有糧官愁眉苦臉，“都尉，軍中剩下的糧食只有七日的量了，若不精打細算，只怕支撐不住咱們從北戎來回啊。”
“來回？”文照啞然失笑，“到了北戎地界，你還打算吃自帶的幹糧啊？”
糧官一楞，“都尉的意思是？”
文照高聲道：“弟兄們，且忍過這幾日，待到了北戎，我再請大家吃燉羊肉！”
此言一出，士氣愈盛，直鬧到入夜，將士們才懷著勃勃期望睡去。
而待到明日日出，他們將整軍出發，在西北大地，建下屬於自己的不世之功。
·
而隨著夜幕的降臨，涼州大地的另一頭，隴西郡與金城郡交界處，厚重的城門緩緩升起，守城之將匆忙而出，停在那位騎著高頭大馬的大漢跟前，躬身行禮，“見過大汗。”
檀述耶微微頷首，“馬燕如今打到哪一縣了？”
那守將訕笑一聲，“我們故意假作潰退，讓那馬燕輕松攻下西縣，他卻以為是全憑自己的本事，隔日就再率大軍試圖攻取漳縣，漳縣守將謹遵大汗之令，咬死了硬是頂住，始終未教那馬燕得手，是以馬燕如今仍在漳縣城外。”
檀述耶滿意地一點頭，“做得不錯。”
大軍趁夜緩緩入城。
檀述耶在守將的引路下大步步入縣府，廳中昏黃燭火下，侍立著兩個姿容曼妙的漢女，見檀述耶來了，她們顫抖著盈盈下拜。檀述耶一楞，立即瞥向那守將。
守將立即腆笑道：“她們素聞大汗威儀，傾慕已久，故來自薦枕席，這都是自願的！自願的！”
檀述耶面無表情，只對那兩名漢女道：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兩名漢女頓時如釋重負，立即便退下了。
守將見狀面上沁汗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“這……大汗……我……”
檀述耶仰頭看著高懸廳中的那幅輿圖，淡聲問：“我們從家鄉一路打到隴西，為的是什麽？只是為了玩弄女人嗎？”說著，檀述耶將身上解下的披風用力甩到了那守將臉上，“為的是建功立業、開疆拓土！”
那守將不敢躲避，慌忙接下披風戰栗著呆在原地。
檀述耶冷然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，“如今馬燕就在距此咫尺的漳縣，不思如何破敵，反倒要貪圖聲色犬馬，沈迷在女色當中嗎？！”
守將忙疊聲道“不敢”，可他又不免覺得自己委屈，“大汗也說了，那馬燕不過是冢中枯骨，這種人，大汗隨手一擊即潰，何須費心呢？”
檀述耶冷聲道：“獅子搏兔，亦用全力。何況馬燕手中有十八萬大軍？稍有不慎，滿盤皆輸，咱們這些時日的辛苦，就全都白費了。”
說罷，他轉身盯著輿圖，不再言語。
守將試探著湊上去，“大汗可有滅敵之策？”
“消滅馬燕，還是得在漳縣。”檀述耶眼睛微微瞇起，目光死死釘在輿圖中“漳縣”二字上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為……什麽而戰？
將士們彼此面面相覷, 都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，縱使是經年的老兵了，也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說法——他們還需要知道為什麽而戰？
不是聽從將軍的命令沖上去或者撤退就可以了嗎？
而那頭文照已經繼續說了下去, “我離開的這幾天，當然並不是為了逃跑，我是去了燒當羌的地界，見到了他們的氐王日達暮，和日達暮談成了一樁生意。”文照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將士, 問：“你們知道我談成的是怎樣一樁生意嗎？”
將士們自然搖頭道“不知”，文照高聲道：“日達暮答應我, 可以讓我們全軍借道燒當羌的地盤，向西北而去！”
此話一出，有些機靈的將士已經反應過來, 面露震驚之色，而更多的將士仍是懵懵懂懂地看著文照。
文照繼續道：“這樣一來，我們就可以直插北戎腹地, 奇襲檀述耶的王帳！”
此言直如一記驚雷, 在人群中轟然炸響。
“什……什麽, 要……要去打北戎王帳？”
黃小樹呆呆地伸出手, 用力一拍自己的腦袋, “是我聽錯了？還是我剛才產生了幻覺？”
如黃小樹一般反應的人不在少數, 震驚過後便是遲疑與動搖, 幾個與文照頗為相熟的小校忍不住出言勸誡道：“都尉, 這個計劃太過驚險，咱們還是三思而後行吧！”
“是啊, 都尉，沒了樂玄將軍所部, 咱們攏共就一萬五千人，須得謹慎行事啊。”
其餘眾將士也是滿眼的忐忑與不安，面對全軍的抗拒，文照卻笑了，“你們一定很奇怪，我為什麽要讓你們知道我的這個計劃？我直接下令出發，反正待到進入到北戎地界時，你們反悔也來不及了，我為何要多此一舉呢？”
頓了頓，文照一字一頓地道：“因為我要讓你們知道，這個計劃並非天方夜譚，而是切實可行的。”
她拍了拍手，文成飛和鄭紅棉二人各持輿圖一角，將其在眾人面前緩緩展開。
文照指了指輿圖上方的木乘谷，指尖由涼州滑至北戎腹地，“這裏是木乘谷，是我們大軍目前所駐紮之地，而檀述耶的王帳，大概就在此地。想要到達北戎王帳，從涼州過，需要經過張掖、酒泉、敦煌三郡，大家夥兒也都知道，如今這三郡俱都在北戎手裏，想要走這一條線進入北戎，絕無可能辦到。”
她再一指西羌，“但如果繞道西羌，中途無有阻攔、一馬平川，我們全力疾行，至多四日，定能到達！”文照昂首，坦然直視底下將士們或茫然或凝重的目光，“我知道大家擔心的是什麽，無非是我大軍僅有一萬五千人，怕此行有去無回，但大家盡管放心，我敢打包票——檀述耶王帳空虛，能戰之兵必然已盡數被他帶去涼州戰場，我們只要能找到其王帳所在，迎來的將是一場必勝之戰！”
全軍霎時嘩然，將士們驚訝之下彼此交談，對著輿圖指指點點，越聊越覺得……文都尉所言，似乎是真的可以實現的！
倘若真的成功襲取了北戎王帳，那可是奇功一件啊！
文照並不阻攔，任由他們熱烈討論，然而逐漸熱切的氣氛之下，終究還是有人心存疑慮，張伍躊躇再三，最終還是再度站了出來，拱手道：“都尉既說，要讓我們明白為何而戰，可否為我解答心中迷惑？”
文照一點頭，“你說。”
張伍道：“為何我們不與前將軍所部匯合，而是要冒奇險襲取北戎王帳……僅僅是為了建立奇功嗎？”
言下之意，是暗指文照為了軍功，不顧底下將士們的性命。文照聞言，並不惱怒，她註視著張伍，認真地解釋道：“不是我不想與馬燕匯合，而是我不能這麽做——你們想必還不知道吧，樂玄將軍之所以會被檀述耶偷襲、我軍之所以會陷入這樣被動的境地，全都是因為馬燕蓄意設計之故！”
文照一指輿圖上的張掖縣，“我有線人密報，馬燕之所以會派遣我們孤軍攻襲張掖縣，正是因為他與檀述耶早有密謀，要以我全軍的性命，換取檀述耶退出涼州，好讓他馬燕，獨吞潑天大功！”
面對呆滯震驚的將士們，文照冷冷道：“否則，何以解釋，檀述耶不在隴西而在張掖？若非樂玄將軍拼死阻擊、若非我及時帶領大家撤離金城，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已成了檀述耶的刀下亡魂了。”
她微微擡起下巴，“還有人有話要問嗎？”
全軍俱都陷在險些為馬燕害死的驚訝與後怕中，一時鴉雀無聲。
文照繼續道：“這正是今日我與大家有此一言的緣故，倘若諸位渾渾噩噩，不知去往何方、不知為何而戰、不知敵手究竟是誰，縱然一時得勝，也終有一敗。我軍看似有隴西十八萬大軍作為後應，實則毫無退路，要麽，一路逃跑，做一支逃軍，要麽……”
文照猝然抽出腰間長刀，刀鋒在夕陽的映照下反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，“隨我沖殺出去，建下奇功，讓史書工筆，留下你我名姓！”
張伍微嘆一聲，躬身拱手，“多謝都尉答覆，小人再無疑慮，願隨都尉千裏殺敵！”
眾將士都拱手，齊聲道：“願隨都尉千裏殺敵！”
“很好，”文照一點頭，擡手一指張伍，“張伍，你言行無狀，率眾鬥毆，按照軍規，我罰你軍棍四十杖，你可有異議？”
張伍老老實實地道：“無有異議，小人這就去領罰。”
黃小樹剛抱著胳膊幸災樂禍地哼哼兩聲，上頭文照就點到了他的名字，“黃小樹！”
黃小樹一個激靈，“到！”
文照板著臉，“雖是張伍失言在先，但卻是你先動手打人，我也罰你四十軍棍，你認是不認？”
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黃小樹委屈巴巴地想要辯解，黃大樹連忙一撞他的胳膊，低聲道：“還敢頂嘴，你不想活了？都尉說什麽就是什麽！”
黃小樹頓時慫了，“小人認罰。”
“其餘方才參與鬥毆之人，均罰軍棍二十杖，自己去軍法隊領罰吧！”說完，文照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文良的身上。
文良暗暗一顫，心知今日是逃不掉了，無奈嘆聲道：“都尉，我治軍有誤，願自罰軍棍四十杖。”
“嗯。”文照一點頭，“去吧。”
待該受罰的人都走了，文照再度笑道：“前些時日，咱們大家都挨餓了，這我都知道，今夜咱們飽餐一頓，好好休息一夜，等明日天一亮，咱們即刻出征！”
底下頓時歡天喜地，唯有糧官愁眉苦臉，“都尉，軍中剩下的糧食只有七日的量了，若不精打細算，只怕支撐不住咱們從北戎來回啊。”
“來回？”文照啞然失笑，“到了北戎地界，你還打算吃自帶的幹糧啊？”
糧官一楞，“都尉的意思是？”
文照高聲道：“弟兄們，且忍過這幾日，待到了北戎，我再請大家吃燉羊肉！”
此言一出，士氣愈盛，直鬧到入夜，將士們才懷著勃勃期望睡去。
而待到明日日出，他們將整軍出發，在西北大地，建下屬於自己的不世之功。
·
而隨著夜幕的降臨，涼州大地的另一頭，隴西郡與金城郡交界處，厚重的城門緩緩升起，守城之將匆忙而出，停在那位騎著高頭大馬的大漢跟前，躬身行禮，“見過大汗。”
檀述耶微微頷首，“馬燕如今打到哪一縣了？”
那守將訕笑一聲，“我們故意假作潰退，讓那馬燕輕松攻下西縣，他卻以為是全憑自己的本事，隔日就再率大軍試圖攻取漳縣，漳縣守將謹遵大汗之令，咬死了硬是頂住，始終未教那馬燕得手，是以馬燕如今仍在漳縣城外。”
檀述耶滿意地一點頭，“做得不錯。”
大軍趁夜緩緩入城。
檀述耶在守將的引路下大步步入縣府，廳中昏黃燭火下，侍立著兩個姿容曼妙的漢女，見檀述耶來了，她們顫抖著盈盈下拜。檀述耶一楞，立即瞥向那守將。
守將立即腆笑道：“她們素聞大汗威儀，傾慕已久，故來自薦枕席，這都是自願的！自願的！”
檀述耶面無表情，只對那兩名漢女道：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兩名漢女頓時如釋重負，立即便退下了。
守將見狀面上沁汗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“這……大汗……我……”
檀述耶仰頭看著高懸廳中的那幅輿圖，淡聲問：“我們從家鄉一路打到隴西，為的是什麽？只是為了玩弄女人嗎？”說著，檀述耶將身上解下的披風用力甩到了那守將臉上，“為的是建功立業、開疆拓土！”
那守將不敢躲避，慌忙接下披風戰栗著呆在原地。
檀述耶冷然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，“如今馬燕就在距此咫尺的漳縣，不思如何破敵，反倒要貪圖聲色犬馬，沈迷在女色當中嗎？！”
守將忙疊聲道“不敢”，可他又不免覺得自己委屈，“大汗也說了，那馬燕不過是冢中枯骨，這種人，大汗隨手一擊即潰，何須費心呢？”
檀述耶冷聲道：“獅子搏兔，亦用全力。何況馬燕手中有十八萬大軍？稍有不慎，滿盤皆輸，咱們這些時日的辛苦，就全都白費了。”
說罷，他轉身盯著輿圖，不再言語。
守將試探著湊上去，“大汗可有滅敵之策？”
“消滅馬燕，還是得在漳縣。”檀述耶眼睛微微瞇起，目光死死釘在輿圖中“漳縣”二字上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